Opera Under the L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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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殘猶有傲霜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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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曇宵》
《Endless Mon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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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裡曾經有龍〉
〈海棠〉
〈洗凝脂〉
〈蘇三起解〉
〈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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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霜〉
〈霸王別姬〉
〈Le Ruelle de Magnifique〉
〈Amor Indi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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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高塔迴旋曲〉
〈住在馬德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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Топпер
〈Летнее грусть〉
夏日憂傷
◆ C.E.2030
他以前也來過這片海灘,在他還沒碰過槍柄,雙手潔淨無暇,未曾染上血色的時候。
短暫的夏季結束前夕,這片碧海與陸地的交界處在白天裡依舊炎熱如盛夏,陽光是熱帶水果般的明朗金黃色,而到了傍晚時分,暗紅色的夕陽在海面上漾動,彷彿剛煮開的紅茶,待日頭完全落下,這裡才稍稍顯露出屬於北國的冷冽,濃藍色的夜空與海水間的分界消失了,涼爽的海風嗅起來有一股冰透了的魚子醬香氣。
亞羅米爾與奧爾加並肩坐在潮汐間,他本來不願意弄髒才洗過澡的身子,但奧爾加硬是把他拖進了浪花裡,夜裡的海風很強,在他們的雙腿上激起了涼涼的浪花,就像是酒杯相互碰撞時杯中酒水的激盪。
「呼--舒服!還是晚上最涼快,所以我叫你晚上過來散步嘛。」當海浪湧上,奧爾加就伸手捧起海水,在臉上抹了一把。
亞羅米爾則逐一解開鈕扣,海風在最後一只衣扣從他指尖滑下時,飢渴難耐地鑽進他的懷抱裡,給了他一個涼爽的親暱接觸,他的襯衫下襬和奧爾加那頭與月色爭艷的褐金長髮都在身後飛揚不已,一刻也靜不下來。
「謝了,讓我待會可以多洗一次澡。」亞羅米爾的嗓音宛如映在海面上的淺薄月色,「奧利亞......全家出來旅行,妳為什麼那麼不開心?嗯?」
奧爾加訝異地望了哥哥一眼,又轉頭將臉蛋沐在月色下,「明明連娜絲佳都沒看出來,你竟然發現了。」她悶悶地說。
「白天妳沒第一個跳進海裡時我就曉得了,還有那群從莫斯科來的男人邀請妳打沙灘排球的時候。」亞羅米爾收起沒在幽藍海水裡的雙腿,注視著妹妹的側臉。
「我好像被甩了,他到處抱怨我很差勁,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奧爾加不可置信地拉高了聲調,朝浪花用力踢了一腳,充滿鹹醃魚般氣味的水珠濺到了兩人臉上。
亞羅米爾輕輕抬頭仰望沉靜的月光,一把摟住奧爾加,揉著她頭頂的髮絲,徐徐回答:「妳是挺差勁的。」他淺淺勾起嘴角。
「前提是我是妳哥哥,我早就知道妳的一切爛習慣。不過單純以男人的角度來說,妳可是無可挑剔,這張可愛又嫵媚的臉蛋、玲瓏有緻的身材,還熱情主動得令人無法招架,妳擁有所有男人夢中情人的條件,今天有多少男人在偷看妳?不是每個男人的眼光都跟妳哥哥一樣好……這也沒什麼,下次記得找個眼光配得上妳條件的,要是哪個男人不會為妳融化,那肯定是他的問題。」
奧爾加開懷地咯咯笑了起來,整個人橫倒在亞羅米爾腿上,往他胸膛拍了兩下,「說得好,我喜歡,可是我才不會說女人不喜歡你是她們有問題。」
兩人在海灘上坐了很久,直到深夜,海水冰涼得像剛斟滿酒杯的伏特加,他們卻毫無醉意,奧爾加將哥哥整個人推進了水裡,自己也跟著滑進海波中,海水沁透了他們的肌膚,兩人的談笑聲卻深濃宛如烈酒入喉。
可惜的是透過狙擊鏡所看見的風景,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單獨在海灘上來回踱步,天色又黑又濃,星辰全都藏身在相互繾綣或糾纏的雲層之後,唯有亞羅米爾的雙眼依舊清亮,他是一頭棲息在夜裡的獵鷹,冷眼盯著紅點停駐在男人的後腦勺上。
他扣下了板機--海浪溫柔地沖刷過男人的軀體,為他潔淨生前曾染上的一切污穢,一小片暗紅在浪裡暈開。亞羅米爾曉得流盡了血液的身體是多麼冰冷,就如同躺在冰庫的最深處,積滿了白霜的乾硬奶油。
永別了,他的獵物以及那年夏季宛如少女微笑的美麗海岸線。生命就像香檳氣泡,一旦開瓶,總會消散得無影無蹤,即使大口飲盡,終究隨著酒嗝消逝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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