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 Under the Lake
Novel
〈驚鴻回雪〉
《菊殘猶有傲霜枝》
《揚之水》
《幽曇宵》
《Endless Monster》
Single
〈江裡曾經有龍〉
〈海棠〉
〈洗凝脂〉
〈蘇三起解〉
〈現世安穩〉
〈絕色〉
〈墨染霜〉
〈霸王別姬〉
〈Le Ruelle de Magnifique〉
〈Amor Indigo〉
〈伊芳達〉
〈摸星星〉
〈喀哩啪嘰〉
〈鋼鐵高塔迴旋曲〉
〈住在馬德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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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記
Αφυδατωμένη σκόνη
白霫鶻鷹
Carnevale
La Enchanteresse de la Lune de Sang
Сюита цилиндра
The Butler of Pl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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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貝庫
艾力克斯.亞多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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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煙圈的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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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C.E.2009/
亞羅米爾誕生前
一道道多角形光芒在藍色的稜鏡空間裡相互折射,交織成波光粼粼的海面,迷你的海洋鑲嵌在銀色戒環裡,戒環牢牢地圈在弗拉達斯的左手無名指上,他雙手掌著方向盤,輕輕轉動,在沒有星星的藍黑夜色中彎進一條兩邊傍著草坪的小徑後放慢速度,讓車子慢慢滑入捲門漆成白色的車庫。
他走下駕駛座,從車子後座抱出一只塞滿布料的大提袋,甩上車門,在背後的捲門緩緩垂下時踏上草坪間的磚道,大步走到從門縫下瀉出暖暖黃光的家門前,直接轉開門把走了進去。
「我回來了!」弗拉達斯揚聲喊著,聲音聽起來相當愉快,他脫了皮鞋後走進客廳,隨手把袋子扔到沙發上,蹲下身來,「娜絲佳,今天有聽媽媽的話嗎?嗯?」他邊說著邊將坐在客廳地毯上的女兒抱進壯碩臂彎中,兩歲大的女兒往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娜絲佳和他一樣有對灰色眼睛,小臉頰鼓鼓的,淺金色的頭髮還有點稀疏。
「爹地!不要問,我每天都有聽話。」娜絲佳用清晰的口吻回答他,端正的表情顯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很好,爹地去看我們的晚餐準備好了沒。」弗拉達斯揉揉女兒的頭,將她輕輕放回地毯上,越過沙發走向餐廳。
羅莎莉正在將做好的菜餚一一裝盤端上餐桌,她穿著簡單的白色上衣跟牛仔短褲,波浪捲髮全攏在後腦勺下方,露出纖細的頸子,她溫柔的雙眼和弗拉達斯指間上的寶石是同樣的藍,而或許是因為做菜的關係,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空空地,應該與丈夫指上相同的小海洋不知道被收到哪兒去了。
見丈夫走來,她邊切開麵包分裝到三個盤子上,邊吩咐道:「歡迎回來,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餐桌上的盤子都擺好。」
弗拉達斯依言將盛著菜餚的盤子在座位前整齊地排放好,羅莎莉今晚做了娜絲佳喜歡的蘋果優格沙拉、弗拉達斯最愛的酸奶牛肉還有她自己初到俄羅斯時總是念念不忘的普羅旺斯燉菜。
「還有餐具,拜託了。」羅莎莉頭也沒抬,接著將冒著熱煙的紅菜湯舀進深盤子,餐具就收在她右邊的透明櫥櫃裡。
弗拉達斯走向妻子面著的流理臺,沒靠近櫥櫃,而是從後頭一把抱住妻子,低頭用鼻尖蹭著她的後頸。
他嗅著羅莎莉身上的氣味,有著淡淡的番茄酸味和牛肉的醇香,弗拉達斯用儂軟的法語在妻子頸間低喃:「親愛的,我買了Sandro時尚秀的票,下周日我們去看吧,還有妳上次說想吃的法國餐廳我訂……」
「很遺憾,下周我要帶娜絲佳去朋友家烤肉,記得餐具。」羅莎莉同樣以法語輕快俐落地打斷了丈夫的話,拉開他的雙手轉身脫離他的懷抱,弗拉達斯來不及再開口,眼看著她的背影移動到了客廳地毯旁,她的腰線與雙腿保持得跟婚前一樣細緻,即使是在家裡頭,步態依然優雅。
「娜絲佳,把妳的娃娃拿上樓收好,然後洗洗手,到餐廳吃晚餐好嗎?」她叮嚀女兒,說的是俄語,娜絲佳還聽不太懂法語,那副有條不紊的語調儼然是個母親。
「好的,媽咪。」娜絲佳抱著她的娃娃站了起來,小碎步跑向樓梯。
弗拉達斯迅速把三人份的餐具擺上餐桌,在娜絲佳上樓後追著妻子的腳步走回客廳。
「別去烤肉,我已經買好票了,我們很久沒一起看秀了,那天讓保姆照顧娜絲佳。」他站在沙發旁,在羅莎莉彎腰排好玄關的鞋子時用有些強硬的語氣說道。
羅莎莉重新站直,寶石似的藍眼睛眨也沒眨,不笑也不怒地盯著弗拉達斯,「那裡會有很多跟娜絲佳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子,她在家裡沒同齡玩伴會很無聊的,你可以把票送給學生。」
弗拉達斯一臉不甘地咬了下嘴唇,湊上前挽住妻子的手掌,「我們再生一個陪她就好了,她不是吵著要妹妹?那天讓保姆帶她去,我們放鬆一下,去看秀吧,嗯?」
但羅莎莉依然不領他的情,聳聳肩,朝他無奈一笑:「你說得簡單,帶孩子的人是我。」說完她就別過臉,從弗拉達斯厚實的掌心裡抽出手,提起腳步要從他身邊走開。
弗拉達斯抽了口氣,一把壓住妻子肩膀,把她推到牆邊,用雙臂將她困在牆面與自己之間。
「妳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有多久沒有兩人世界了。」他揪起羅莎莉的下巴,趁她開口回話前俯下臉密實地吻住她的雙唇。
羅莎莉既沒抗拒他,也沒順從他,只是僵著身子,即使她的唇是溫熱的,弗拉達斯卻感覺自己像在親吻毫無生氣的蠟像,便自討沒趣地結束這個一點也不令人愉悅的吻。
「天啊……我那個浪漫可愛的羅莎莉去哪裡了?下星期不是我們的結婚結念日嗎?」弗拉達斯握緊靠在牆上的拳頭,對著壟罩在他影子下的妻子發出深沉的嘆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那只神情柔和依舊的心型臉蛋。
「我就在這裡,就算是結婚節念日我還是得陪孩子,當初是誰說既然有了就生下來的?先生?現在孩子生了你卻抱怨沒有兩人世界?」羅莎莉的微笑溫溫的,看起來一點也沒動怒,卻有種過份禮貌的疏遠感,她輕輕推開丈夫的手臂,就像先前脫離他的懷抱一樣,一陣風般地離開牆邊。
「我以為我們可以偶爾約會,偶爾浪漫一下……」弗拉達斯在妻子背後一手插起腰,一手向著她的腰際伸出,正要再次捉住她,卻越過她的肩膀看見小小的娜絲佳站在樓梯上,看起來已經在那裡待了一會。
「爹地、媽咪,不要生氣?」娜絲佳用似乎洞悉一切的清澈眼睛看著父母,那雙眼睛很像羅莎莉的,剛才夫妻兩人說的是俄語,她不曉得聽懂了多少。
羅莎莉立刻上前將她抱下樓梯,摟在懷裡安撫,「沒有,我們沒有生氣,我們在討論事情,好了,我們可以吃晚餐囉。」她的語氣恢復了以往的輕快溫柔。
當天餐桌上的氣氛就連還沒完全懂事的娜絲佳都感覺出了不對勁,不明所以的她一直把自己小盤子裡的食物分到父母的盤子,還把平常不愛吃的椒類蔬菜配著湯全吃完了,羅莎莉在收拾完餐桌後又帶她出門買了甜點當獎勵。
往常總是會在睡前向丈夫撒嬌討晚安吻的羅莎莉今晚什麼也沒說就背對著他睡了,弗拉達斯面對妻子披著金髮的半裸背部躺了一會後,悶悶地爬下床,拎了自己的枕頭跟一條薄毯離開房間,羅莎莉也沒留住他。
他們應該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夫妻的,原本也是,當年婚後弗拉達斯說想要回國,羅莎莉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為了適應在俄國的生活認真地學俄語。弗拉達斯躺在客房床上時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問她的婚戒收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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