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nevale
〈狙擊鏡〉 狙擊鏡實在是個有趣又帶點惡意的玩意兒。
卡達菲列藉著窗前的稀薄月光,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安設起槍枝,湊近淺棕瞳孔校準狙擊鏡,他自認槍法不賴,但這屬於專業級玩家的傢伙在幾個月前他可是碰也沒碰過,直到最近才和它培養出一點默契。 他透過狙擊鏡張望對街大樓拭得晶透的玻璃、玻璃後方的幽暗空間、牆上記事板的潦草字跡與自牆柱間悄悄探出的裂縫,一切都是那麼地清晰。趁著待命時間,他觀察起在窗內來回逡巡的黑衣警衛,那傢伙的眼睛裡沒有血絲,鬍子刮得很乾淨,裝束看起來不新卻有種整潔感,就連他的槍也在暗夜裡閃閃發亮,大概是個潔癖鬼吧? 他已經這麼近地看著一個人,卻不能攀談,令人覺得有些遺憾,因為這傢伙的生命很快就會結束--如果他瞄得夠準的話。話說回來,在自己「死亡」之前他不曾把任何一個即將射殺的對象看得如此鉅細靡遺,如果他對這個人不帶有私人的仇恨,總希望對方在感受到恐懼前就死亡,他會將殺意像手帕般好好折起收在衣服暗袋中。而狙擊鏡讓他能夠散發出獵者的氣息又完全不被察覺,著實是個好夥伴,但是呢...... 卡達菲列摸摸藏在懷裡的手槍,隔條街的距離不算太遠,為何不能用它?雖然沒有多餘配備的手槍無法讓他擁有窺視的樂趣,使用它時的明快俐落就像直接撲倒獵物,而非像現在慢吞吞地潛伏在獵物後頭。 無線電傳來了訊息,他立刻專注在狙擊鏡前,將半他渡過等待時間的「朋友」身影劃入十字中心,「嘿!我還是用不太習慣這槍,要是沒中的話......」一簇火星在牆角的滅火器上伴隨著鏗鏘聲響激起。 「我記得我說過自己是菜鳥這件事?」卡達菲列自嘲,下一發子彈擦過獵物膀臂,引他舉起槍枝,當卡達菲列看見了他的槍口,第三發子彈俐落地將他放倒。 「我說,這兩棟大樓間距離這麼短,請給我手槍?」 沒錯,在他能夠摸透狙擊鏡中該死的視差感前,他寧願要一把佈滿刮痕的舊手槍,而不是手中這他一點都使不慣的漂亮玩意兒。 →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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