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霫鶻鷹
〈白語太虛〉 白露點點,白霧靄靄,白霫零零,白雪塵塵;白玉瑩瑩,白綾纏纏,白兔絨絨,白淚漣漣……
一綠眸胡容的女子立足於虛,萬物皆白,徐風捎起她素色衣袂。 「世間是這樣的,給予一樣,最少要取走一樣,往往取走的比給予的多,不能等價。所以我也會這樣做,或說,不由自主而做。」 「你拿了我什麼東西?」 「妳跟妳姊姊的互為枷鎖,是我鎖上去的,對妳來說就是湘陽王一般的存在,這樣說妳或許好懂些?」 「那給了我什麼?」 「我終日期盼、卻無緣得到的,都給妳了。」 「你無緣得到的是什麼?」 「妳現在不是出了王府,想去哪就去哪?」 「你還是湘陽王的湘陽王,卻不能自由出入?誆人呢!」 「信不信由妳,湘陽王上頭還是有天子的,天子上頭有玉皇、有佛祖,就連佛祖成佛前,都有父王的。」 「懂了,多謝了,可你也從我身邊奪走姊姊,為何非得這麼做?」 「這就是給妳一切要收的代價啊,自由的代價最重,更勝五嶽,向妳收的還算很少了,我不想多收,但以後清算也說不定。」 「我才不管呢,代價多少還不是看你自個高興定的,你收太多了,還來!」 「不行,這是規矩、是不由自主,而我還給妳其他更好東西了--跟人相遇的機會。」 「那可是你的規矩,不是我的,是不是更好,也是你說,我何必守你規則、信你給的更好?還我姊姊。」 「何必執著於這個?比起這個,我更打從一開始便自妳心裡斷了妳情緣,豈不拿得更多?」 「你!惡人!要我孤單一生,忒可恨了!」 「不用演戲,騙不過我,該拿的我就拿,並非故意違妳意願。」 「情緣這東西我不稀罕,你要拿就儘管拿去。」 「這事兒我同意妳姊姊,妳的日子還長,有得瞧呢。」 「那我姊姊呢?還活著嗎?在哪裡?」 「那已經不是妳該知道的事,我不會告訴妳,同妳姊姊說的,勿念。」 「惡鬼!姊姊半輩子夠苦了,不准你再為難她!」 「我是啊,一直都是,不過事後我思忖,妳姊姊做的是對的,就看妳能不能頓悟了。」 胡容女子不抵意識颺遠,闔眼昏去。 「後會有期,我的鳥兒、我的雙翼、我的自由,請代我飛入青空,告訴我俯瞰天下的景色如何。我始終愛你們,但或許用了殘酷的方式表達罷,因為我是惡鬼啊--生來就為毀滅-- 「人生道苦且險,但必有暗柳路,非我不欲指向,而是道道無路、道道可走,向來無人未走而知。」 →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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