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霫鶻鷹
〈院落春華〉 仲春時分,陽暖百花開,院落裡白杏夭夭繁城街,紅桃灼灼佳人靨,惠風颯來妖嬌雨。
青絲映朝光,黃裳依地垂,白狄璽坐在廊邊臺階仰頸望華雨紛紛,沒理會接近的跫音。 「聽說舞班子今個要上街逛市集,妳還不去備著嗎?」身畔傳來女子俐亮嗓音,她知道是姊姊過來了,便沒轉睛,依舊定定瞧著滿梢花朵。 「昨個兒和她們吵架了,不去!」白狄璽嗔聲道,懷前臂彎一揚一落,惹得衣袂如鳥翅展羽又斂。 「誆什麼謊,我上午看妳們排舞還說笑的。拓狄璽呀,這兒銀兩拿了,去上一回街罷。」姊姊喚了她胡名,將一靛色小布包擱在她膝上,那布包沉甸甸地,不知是哪個守夜門衛的命換來的。 白狄璽也不碰布包,直搖頭道:「不了,上街有什麼稀罕的?去縣主那兒玩,她會給我上街都買不著的好寶貝。」說著她轉眼瞧向身旁姊姊,碧眼盼盼,白齒依紅唇。 姊姊的深眼高鼻、瑩肌雪膚與白狄璽一個樣兒,惟她眼睛圓得翠玉盤子似地,姊姊的是那蕭蕭長柳。 「妳還要去要幾回寶貝?上街看的景象豈不更新鮮,別顧我,去一回不打緊。」姊姊眉心微漾,那一道無聲嘆息白狄璽看在了眼裡。 「縣主給幾回--我自然就拿幾回了,縣主老愛送我東西,我也是沒法子的嘛。她們上回說的東西是挺新鮮,但哪比得上縣主那兒現沏的茶和糕點?都是膳房做好了直接端去那的呢,我溜去廚房先嚐嚐,就更新鮮啦!」白狄璽不願應姊姊勸,索性鑽了個巧回話,「姊姊,我們這就一塊去廚房好不好?」她溜地將臉蛋湊在姊姊肩上,嬌聲倩笑。 姊姊聽了垂睫望向她,伸手輕拍她面頰。 「罷了,妳就嘴刁。」 「嘻嘻,那我找縣主討茶喫去啦。」白狄璽笑聲如躍枝雀鳥啁啾,將膝上布包扔進姊姊懷裡,轉身跑開,過了個彎處便無蹤影。 朱門峨峨不知啟,廊道深深終徘徊,垂紗為雲盞為星,綠蘿偎牆一方天。 →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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