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 Under the Lake
Novel
〈驚鴻回雪〉
《菊殘猶有傲霜枝》
《揚之水》
《幽曇宵》
《Endless Monster》
Single
〈江裡曾經有龍〉
〈海棠〉
〈洗凝脂〉
〈蘇三起解〉
〈現世安穩〉
〈絕色〉
〈墨染霜〉
〈霸王別姬〉
〈Le Ruelle de Magnifique〉
〈Amor Indigo〉
〈伊芳達〉
〈摸星星〉
〈喀哩啪嘰〉
〈鋼鐵高塔迴旋曲〉
〈住在馬德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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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記
Αφυδατωμένη σκόνη
白霫鶻鷹
Carnevale
La Enchanteresse de la Lune de Sang
Сюита цилиндра
The Butler of Pl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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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貝庫
艾力克斯.亞多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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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煙圈的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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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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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tleman's Gentle Knife〉
◆ C.E.2044
路燈的黃色光芒朦朧而溫和地點亮了夜色,在清一色築著潔白房屋的住宅區街道上,停著一輛外型流線、烤漆晶亮的黑色轎車,照理說這樣的車身顏色應該要隱沒在黑夜裡,卻張揚地反射著路燈燈光,即使沒有轟轟作響的引擎聲,只是靜靜地停在人行道旁,依然格外顯眼。
亞羅米爾坐在車內駕駛座上,一頂黑色紳士帽斜倚在他的頭頂上,在昏暗的車內燈光下,金髮如同往常閃耀,他一手扶著方向盤,眼神定在前方車窗外的遠處。而他身旁坐著一個同樣有著純金髮色的年輕女孩,她一頭柔軟的長髮垂在腰際,綠色的眼睛渾圓有神,眼瞼邊緣的睫毛濃密而充滿存在感,這樣的長相搭配上嬌小的身材讓她看起來像隻無辜的小動物似的。
「謝謝。」她眨眨洋娃娃般的透徹雙眼,向亞羅米爾靠近,伸出塗著淺粉色指甲油的雙手,攀上他套著黑西裝的手臂,湊近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亞羅米爾沒有避開,任由女孩的粉色唇膏沾上頰側,待女孩的唇溫褪去,他則轉過頭,面無表情地望向她,他似乎是才睡醒沒有太久的時間,眼神看來還有些惺忪。
「嗯,這是最後一次接送妳了,以後學著自己搭車吧。」亞羅米爾平淡地說著,嗓音很朦朧,還帶著一點鼻音。
「咦?你要變忙了嗎?偶爾接送我一次也不可以嗎?」女孩搖了搖亞羅米爾的手臂,不高興地皺起眉。
「沒有,克拉拉--我的意思是要跟妳分手。」亞羅米爾輕描淡寫地回答。
「你說什麼?為什麼?」克拉拉先是呆住了一會,接著有些怯懦地問,小手依然緊攀著亞羅米爾的手臂。
然而他終於抽回手臂,將雙臂抱在身前,但抽手的動作很輕,克拉拉的手並沒有因此被甩開。
亞羅米爾半嘆息地吐了口氣:「是分手的時候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下車吧,妳放在我這的東西會用寄的還妳,再見。」他的聲調猶如羽絨般柔軟,但也如同被雨浸濕的落羽般冷然,絲毫不留給克拉拉插話的機會。
雖然知道不可能輕易解決,他還是希望能盡快把事情處理乾淨。
「好突然!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說?你還是覺得我年紀太小了嗎?」克拉拉以充滿嬌氣的嗓音問著,玻璃珠般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一臉無法置信的模樣。
她的小手抓得更緊了,揪得亞羅米爾的外套衣袖都皺在一塊,他終於忍不住將克拉拉的手從臂間拉開。
「不是那個問題,我不想說,下去吧。」亞羅米爾的灰色雙眼從克拉拉臉上別開,開始注視著車窗外的燈光,擱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聲息地敲著沉默的節奏。
「你不說我就不下車,我要聽理由。」克拉拉這次整個身子都挨了過去,依在亞羅米爾肩邊,眼睛緊緊地瞅著他。
而亞羅米爾稍稍側過身閃避,臉別得更開了,一副不想理會克拉拉的模樣,實際上他對這女孩的問題的確感到有些不耐煩,但為了保持最後的風度,他決定沉默以對。
「為什麼?說嘛,為什麼?」
得不到亞羅米爾的回答,克拉拉越來越著急,像個想經由胡鬧引起大人注意的小孩般,尖聲喊叫了起來:「亞羅米爾!為什麼嘛……我要知道!」
亞羅米爾掀起帽子,按按額頭,總算再度面向克拉拉,他他舒了舒眉頭,使自己別露出厭煩的表情。
「我已經對妳失去興趣了。」他緩慢、柔和、卻不帶任何一點憐惜地說,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克拉拉的雙眼,看見了她眼中了自己那冷漠的神情。
「為什麼?為什麼?」克拉拉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得弱小,隨著她打轉在眼眶裡的淚水顫動。
「就只是沒興趣了、不喜歡了,這需要更多的理由嗎?妳以為像我這樣的男人會對妳著迷多久?」亞羅米爾輕輕推開她,拿起儀錶板上頭的手帕,以不觸碰到她的方式交進她手中,「別哭,妳明天還得拍照吧?」
接著他就兀自打開車門下了車,從車子前頭繞到人行道的那一側,替克拉拉開門,手朝著車門前一只白色房屋指去。
「妳家就在面前了,進去吧。」
而克拉拉只是揉著手中的手帕,眼淚沿著臉蛋的弧度不斷滑下,在她鮭魚粉色的雙頰上刻劃下兩道深深的淚痕。
亞羅米爾也沒有想要安慰她的意思,只是將雙手插進口袋,靜靜地站在人行道上,盯著馬路上稀疏的來車,任由克拉拉坐在車子裡抽聲哭泣。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克拉拉揉揉臉,糊了的妝容讓她顯得狼狽,她顧不得形象地大力吸了吸鼻子:「你太可惡了……過份……」她忽然伸出雙腿跨出車門,一站上人行道就朝亞羅米爾揮出手掌。
亞羅米爾輕輕提起手背,準確地擋住了克拉拉凌厲揮來的手腕。
「別這樣。」他推開克拉拉的手,在路燈下顯得隔外皎潔的臉龐依然平靜、毫無惱怒之意或任何起伏。
克拉拉收回手,臉上填滿了猶如月光般冷清的哀傷,扭曲了她精巧的五官,她紅著眼睛,看起來就像隻受傷的小動物,呆站在亞羅米爾面前一動也不動。
「時間晚了,快進去休息吧,再見,我走了。」亞羅米爾再次指了指白色房屋的大門,柔聲催促著,那輕淺的說話音調宛如樂曲的末尾,漸漸淡出。
而當亞羅米爾轉身要走下人行道,克拉拉突然撲上前揪住了他的外套背後,額側重重地靠在他的背上。
「之前對我好都是假的嗎?」克拉拉問著,一陣淚水又從眼睛邊緣滾落。
「我想不是,但也不會是真的,妳還小,我不想對妳說太多,快進去,我真的得走了。」亞羅米爾的嗓音不再惺忪無力,變得清亮多了,但冷澈依舊。
由於克拉拉看不見,他迎著燈光,難以忍受地皺了皺眉。他就知道年輕的小女孩不會這麼好打發,一時的對青春軀體的貪好果真是替自己惹上麻煩了。
亞羅米爾並不知道克拉拉是不是聽懂了自己的話,感覺到依偎在背後的重量消失了,她的鞋跟在人行道上踩出了幾個響聲,亞羅米爾便整整衣裳,再度跨出腳步打算離去。
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句飽含著哀怨的話,克拉拉語不成調,嗚嗚噎噎地,讓他不是很確定她說了什麼,但聽起來肯定不是好話。
亞羅米爾回頭望了一眼,克拉拉邊揉著發紅的眼睛邊痛哭了起來,身上薄罩衫的一邊從肩上滑了下來,雙頰上濕淋淋地,彩妝的顏色糊成了一團,一副十分無助的模樣。
「再見。」亞羅米爾無情地草草道別,走到馬路邊打開車門上了車,仍然站在原地的克拉拉止住了哭聲,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穿過車窗瞪著亞羅米爾。
然而他這回沒有再多看克拉拉一眼,發動車子快速駛離住宅區,掛在前方的手機響了起來,亞羅米爾騰出手在透明的螢幕上點了一下--拒絕了克拉拉的來電,又關掉鈴聲音量,打開音響放起了音樂,一副多情奔放的女中音歌嗓開始詠唱。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從來不會去憐惜任何一個有過交往關係的女人,對眼了就一塊享受激情,熱情過了則瀟灑道別,否則要憐惜的女人太多了,那會耗光他所有的時間。
閃在車窗前的路燈光點逐一滑過車頂,亞羅米爾趁著等待紅燈過去的短暫時間戴上了一副魔術師的白手套,將放在後座的那只四角鑲著金邊的黑皮箱移到副駕駛座上後打開,從裡頭挑了一些外型華麗的小道具,藏進衣袖或各處口袋中。
女中音繼續唱著歡快的旋律,飄過亞羅米爾耳際的音樂變沒有真正傳入他的腦中,他思考著稍後要進行的魔術表演,並打算著結束表演後該找找什麼樣的樂子。
最後他決定去酒廊坐坐當作工作後的犒賞,想到這裡心情便愉快了起來,加重腳下踩著油門的力道,令車子更加疾速地呼嘯過一個個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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