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 Under the Lake
Novel
〈驚鴻回雪〉
《菊殘猶有傲霜枝》
《揚之水》
《幽曇宵》
《Endless Monster》
Single
〈江裡曾經有龍〉
〈海棠〉
〈洗凝脂〉
〈蘇三起解〉
〈現世安穩〉
〈絕色〉
〈墨染霜〉
〈霸王別姬〉
〈Le Ruelle de Magnifique〉
〈Amor Indigo〉
〈伊芳達〉
〈摸星星〉
〈喀哩啪嘰〉
〈鋼鐵高塔迴旋曲〉
〈住在馬德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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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φυδατωμένη σκόνη
白霫鶻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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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Enchanteresse de la Lune de S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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Топпер
〈Hypernova in a Sniper Scope〉
◆ C.E.2041
極超新星(Hypernova),來自太陽質量二十五倍以上的年老極超巨星的臨終前爆發,爆炸威力及亮度都遠大於一般超新星,約為超新星的十倍,爆炸後剩餘的核心將塌縮為黑洞,被拋出的殘骸則會向外膨脹形成星雲。
--節錄自《宇宙裡的璀璨煙火:新星爆炸》
掛滿琳瑯綴飾的水晶燈靜靜俯視下方佈置典雅的房間,黑白琴鍵般相間的牆面上,揉合了新古典主義的洛可可曲線整齊有序地攀附著琴鍵,彷彿奏著輕快而不失均衡感的反覆旋律。伸直了頸子立在牆壁凹櫃裡的幾何圖案花瓶平視著雙人餐桌上的純黑絲綢桌布,稍暗的燈光柔和地灑落在潔白的骨瓷盤緣,順著花紋爍起弧形反光,映在刀叉柄上的則是銀白色的星狀光芒,隨著一對俐落剔開骨與肉的粗糙雙手動作來回滑動。
「你很有意思,做這行的大多是別無選擇或來自社會邊緣。」男人叉起剛切下的油封鴨腿肉送入口裡,豪邁地咂嘴咀嚼著,滄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彷彿老電影裡頭的開場旁白。
他靠在鑲有白色烤漆邊的椅背上,高大壯碩的身形與寬闊如山脈的雙肩令座位看上去稍嫌擁擠,深灰棕色的短髮殘留著以造型品隨意梳抓過的痕跡,從佈在深邃五官間的乾粗紋理來看,大約已經五十來歲了,那件合身的十九世紀軍裝風格雙排扣外套被他穿得挺挺地,他從容而豪闊的姿態一點也不顯蒼老,像是個歷練深厚的白俄時代軍官。
男人嚥下口中食物,再度騰起刀叉,並繼續說下去:「好比『黑桃女王』,從小訓練,注定就是要吃這行飯,但你很明顯出身在好環境,氣質騙不了人,你明明還有其他選擇,好好幹你的魔術師不就能活得光鮮亮麗,又不用弄髒手。啊……說起來『黑桃女王』也很可惜,她本人像女明星一樣亮眼,很有群眾魅力,就算不做明星,讓男人包養也遠比混這行舒服。」他滔滔不絕的說話口吻豪氣十足卻也不乏上流人士般的風雅。
亞羅米爾同樣穿戴筆挺地坐在男人對面,他脫下的帽子正掛在門邊的衣帽架上,一頭淺金髮絲梳理得柔順,憑藉燈光依稀閃爍著鑽石般細緻的光輝,簡潔俐落的黑色套裝與他極淺近乎純白的膚色形成勢不兩立的對比,頸間一如往常地,繫的不是領帶,而是一枚樣式低調的銀飾,與他頰上的微笑同樣內斂,眼角的黑痣替他身上的路易十四時代法式氛圍作了最優雅的點綴。
他提起銀刀,以指揮家似的柔軟手勢輕輕將頂著緻密奶泡的明蝦一刀劃開。
「不,相反地,那女人──她可享受了,她不正是這行裡的明星嗎?黑暗與危險才適合她。至於我,殺手這種需要保持低調的職業正適合我。」亞羅米爾在淺淺勾起嘴角的同時用叉子端起一塊明蝦,慢慢遞入口中,「這裡的海鮮嚐起來相當棒,以香茅調味很清爽,你下次應該試試。」
男人邊大啖著餐點,邊對亞羅米爾揮動食指,原本就不低的嗓門一下子扯高:「少來這套!別轉移話題,我看得出來你有更深的理由。」
「是嗎?」亞羅米爾仍然不正面回應男人,眼光慵懶地飄向房間角落的擺飾,舉杯輕啜了一口白酒,在飲下酒水時,他透徹的灰色雙眼中洩漏出了一絲恍惚而朦朧的笑。
男人放下了刀叉,棕色雙眼嚴肅地瞪向亞羅米爾,瞳孔裡燃起了炯炯炬火,將他的倒影團團圍住,那是一對炙燒過世上百態面容,以至於能夠照穿人心的懾人火光。
「肯定是,你只是不願談起,似乎和某種不愉快的回憶有關,你剛才露出了那樣的表情。」他忽然戲謔地瞇眼笑了起來,尖銳的眼光有如磨刀似地在亞羅米爾的臉龐上來回刻劃,眼角的扇形皺紋興奮地抽跳著。
亞羅米爾霎時將眼光對上男人那雙黑色湖水般倒映著自己模樣的瞳孔,咬字格外清晰地回答:「那是因為我被人當面刺探隱私,尼可拉斯‧科茲洛夫,這是第幾次了?」他挺著胸口,坐得相當端正,斯文彬彬地直盯著他,漂亮的灰色瞳孔彷彿光滑的鏡面,反射出尼可拉斯的犀利神色,用以隱藏後頭不欲人窺視的秘密。
而尼可拉斯放鬆了硬挺的背脊,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刺探是情報販子的天性,當然你不說也行,我大可在這頓飯局上套你話,你清楚我的能耐,否則也不會向我買情報了。」
「我的隱私能賣出多少盧布,或歐元?」亞羅米爾淡淡地問道,平靜的臉色不起一點波瀾。
「我還得靠你們做生意,其實不賣你們的個人隱私,這只是我的私下嗜好罷了,除非有人想買你的底細就另當別論。」尼可拉斯搖搖頭,語氣比先前更輕鬆隨意了些,他繼續大嚼被晶亮油脂裹著的油封鴨,以拇指抹去滴在嘴畔的油光。
「那麼,有人向你買嗎?」亞羅米爾也重新拾起刀叉。
「無可奉告,這點職業道德我還是有。」尼可拉斯說完便捧起高腳杯,灌下一大口紫得發黑的醇酒,閉緊了雙唇。
亞羅米爾給了尼可拉斯一個略帶歉意的眼神:「我的隱私也是無可奉告,抱歉了,殺手的個人情報可是和殺人技巧同樣寶貴的資產,當然,我不介意分享我的工作心得。」他溫和卻疏離地說,毫不掩飾其中的抗拒。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說『高禮帽』,你殺人後會睡不著嗎?」尼可拉斯無視於亞羅米爾自素白頰面上微微透露出的慍色,邊問話邊切開盤中剩餘的一小塊煎鴨肝。
「若是會,還能做這行嗎?」
「曾經有個年輕的殺手告訴我他剛入行時夜夜噩夢,隔天握槍時手抖得沒法瞄準目標,差點幹不下去,後來他看了一陣子的黑市醫生才敢再接生意。」尼可拉斯像個研究員似地,一邊漫不經心地描述著聽來如真似假的傳聞,閃亮如甲蟲硬殼的雙眼一邊悉心觀察著亞羅米爾的一舉一動,「你看起來不像天生的壞蛋,應該說,我肯定你不是。」
「這太抬舉我了,識人無數的你應該瞭解──最毒的心思,往往是包藏在最無害的糖衣裡頭。」亞羅米爾恢復了風度翩翩的笑容,謙遜地垂低了眼瞼的雙眸隱隱透著冰冷的嘲訕,他動作流暢地橫叉起孤身仰躺在盤中的扇貝佐魚子醬,珠白扇殼裡只餘下些許淡色醬汁。
「哈哈!你是故意這樣說的,我更瞭解的是......最不願被看透的心思,都是關在最多刺的外表下,而我啊......」尼可拉斯的拳頭搥在桌面邊緣,回以亞羅米爾一個奸滑的露齒笑,「一向很愛親自剝新鮮海膽來吃。」
亞羅米爾以鼻尖輕輕哼氣,揚了一下右邊嘴角,接著好以閒暇地拿起手巾仔細拭淨雙唇周圍,在用畢後將它疊成整齊的方形擺回桌邊。
「告訴你無妨,連最親密的人都殺了,殺陌生人對我來說──不過是杯清水,索然無味。」說完他一手輕巧地攀上酒杯的高腳,將剔透的酒水在杯中搖晃了一圈,才就口飲下。
尼可拉斯隨手拋下揉成一團的手巾,挪挪椅子稍微從桌邊退開身,望著亞羅米爾手中的酒杯思索了起來:「唔,這倒是條新消息,看不出來你這麼心狠手辣,雖然在我看來要殺毫無瓜葛的陌生人可比要殺身邊的人更難以下手。我猜過去的你……不是像現在一樣不受利益動搖的吧?年少輕狂?」
「不。」
「你否定的是哪個部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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