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Enchanteresse de la Lune de Sang
〈Si Je Veux Danser〉 若我想跳舞 濃密樹梢高拱著飽滿圓月,圓月周圍散出朦朧的淡金光芒,與樹拱下方的豔紅火光相比,更顯她的孤高自潔。
化成使魔的艾力克斯踱著四肢,晃著蓬鬆的尾巴跟在薇薇安身邊, 現在的他是隻毛色黑亮的法國狼犬。他們正路過圍繞火光起舞的人群,他豎直耳朵聆聽歡快的樂聲,想起先前聽說過今晚會有魔女的慶典,便仰頭朝薇薇安輕嗷一聲。 但薇薇安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艾力克斯化回人類樣貌,從她腿邊站起身,跨前一步叫住她:「妳看,今晚有慶典,是魔女的慶典吧?我們過去看看。」 薇薇安稍慢下腳步,瞥了一眼熱鬧的光亮處,「沒興趣。」她繼續朝原來的方向走去。 「可是我們還沒吃晚餐,去吃點東西也不錯,應該會比我煮的好吃多了。」 「你煮的晚餐確實不怎麼樣。」薇薇安說著便轉了腳步,向火光處接近。 兩人走到與人群還有段距離的樹下,薇薇安便靠在樹幹邊坐了下來,「太吵了,我不想靠太近。」 艾力克斯靠近人群,和他們打招呼,其中不少人是他平日在森林裡就經常遇見的,他和他們說笑了幾句,他們理所當然地邀請他一起加入下一輪舞,他回頭望了坐在遠處的薇薇安一點,表示他的魔女還在那兒,拿了一些食物後,就回到樹下。 艾力克斯眼光悄悄轉向身旁的薇薇安,她已經用完食物,縮起雙膝將手臂靠在上頭發著呆,來自稍遠處的火光將她的面龐映上恰好的透紅光暈,橘金光澤在她肩上的金髮流連,令她看上去少了些平日的冷然,即使她此刻面無表情,嘴角揚也沒揚一下。 「薇薇安,我們也去跳舞!」他從草地上蹦起身,一把從薇薇安膝上拉起她的手,「喔!抱歉......」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犯了觸碰她的忌諱,旋即放開手。 薇薇安沒有露出嫌惡的神情,只是冷冷地抬頭看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我不要,你自己去。」 「妳平常老是一個人,偶爾接觸一下人群多好。」艾力克斯試著說服她,平日除了外出到城鎮「狩獵」外,他幾乎沒有看過薇薇安和誰往來,即使是同樣住在森林的同夥,據他所知她沒和他們說上幾句話過。 「我才不需要。」薇薇安冷哼,偏過目光望朝前方樹梢望去。 「來嘛,會很好玩的。」艾力克斯對她的拒絕習以為常,倒也不氣餒,他咧開笑容,向她伸出手邀請。 「無聊。」薇薇安漠視他的熱切,依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試一下就好,不然......跟我跳就好。」艾力克斯才說完話就不自覺地屏起呼吸,感覺自己的雙頰變熱了。 薇薇安那雙冰露一般透徹的雙眼緩緩對上艾力克斯的,她眨了一下眼,神情不再那麼孤傲拒人,但依然帶著不容過分接近的冷淡。 「我不會跳。」 「我教妳。」艾力克斯垂低身體,將手掌心放得離薇薇安更近。 薇薇安總算伸出手放上艾力克斯掌心,讓他拉起身子,一股涼意從他掌心中傳來,他下意識地重重揉了下掌中的指尖。 「少亂碰。」薇薇安立刻縮回手,冷銳的眼光射隨之了過來。 她繞過艾力克斯身旁,向火堆走近了幾步,在樂聲清晰,卻與人群仍有一段互不干擾的距離停下,回過身瞥向艾力克斯,像隻高傲的天鵝般地挺直了頸子。 艾力克斯迎上前,站到薇薇安身側,勾起她的手臂,箍成兩個相扣的月彎。 「跟著我繞圈走。」薇薇安跟在艾力克斯的步伐後隨他繞了個圈。 「跟著音樂節拍就行了,前進、後退。」艾力克斯放下手臂,握起薇薇安的手,隨著火星般歡愉跳躍的重拍節奏響起,領薇薇安靠向自己,然而她還沒踩出步伐,艾力克斯就順勢退開,讓她剛要踏出的腳步失了重心。 他立刻伸出另一手想扶住薇薇安,卻被她毫不客氣地拍開:「笨蛋,你小心點!還想教人呢。」 「抱歉......我想我們還是速度慢點好了。」艾力克斯頓頓頭,牽緊了薇薇安快要從掌心中滑走的手。 「前進、後退、前進、後退。」這次薇薇安跟上了節奏,但兩人的步伐沒完全搭上,當艾力克斯順勢拉著她前進,她幾個拍子下來都只跨出半小步,兩人距離越來越遠,艾力克斯差點要拉不住她的手。 艾力克斯向前踱出一大步,手掌搭上薇薇安腰間,「搭住我的腰。」 薇薇安卻神色狐疑地作勢要推開腰間的手,「你是故意的嗎?舞是這樣跳的?」她看向火光處,牽著雙手,雙腳忙不跌地快速跳躍的人群。 「不是、我沒有,宮廷裡是這樣跳雙人舞的,這跟團體舞是不一樣的。」他按照自己的過往經驗解釋道,卻忍不住浮上一股心虛感,真要說起來,嗯,他的確比較希望和薇薇安跳雙人舞而不是混在整群人裡手拉手。 薇薇安收起目光,搭住艾力克斯腰側,兩人相對而立,艾力克斯領著她轉起圈,她起步輕快,但才轉了半圈就被兩人合不上的腳步打斷,他們嘗試了幾次才勉強互相跟上步調,此時圍著火焰的人們已經跳完了一輪舞。 「接下來,繞著我轉圈。」艾力克斯舉起彼此雙臂,將手掌停在頭頂上方,順著薇薇安兜圈而扭轉的手腕熟練從容地轉動。 「對,就只有這樣,再重頭跳一次。」他再次勾起薇薇安的臂彎,她本來生疏地要退開,但很快便若無其事地跟上舞步。 「妳可以舉起妳的手臂,轉動手腕,跟著節奏就好。」薇薇安依言舉起空著的一手,她凸著骨頭的手腕像蛇尾般靈活扭轉,加上她細瘦的身形,輕巧的舞步,令她不經意地顯著一份妖嬈,而當艾力克斯握著她的手,除了能清楚觸摸到上頭的硬繭,也從她的指尖感覺到一陣陣脈動,跳著緩然而確實的節奏。 接下來兩人隨著音樂演奏的速度跳了一曲,即使兩人的舞步不是總能搭上,但艾力克斯會配合上薇薇安的步調,好讓舞步能繼續。 按照宮廷禮儀,雙人舞的舞伴會看向對方甚至面帶笑容,但無論艾力克斯如何認真將目光停駐在薇薇安的臉龐上,她始終垂著雙眼,瞥視著艾力克斯,艾力克斯只能盯著她上下顫動的眼睫跳完曲子。 →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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